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玫雷莉亞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。

那就像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名詞,在模糊意識的盡頭、在隻言片語的末節、在母親藏在破舊日記的一封書信裡。

父親是什麼?

是將她帶來這骯髒世界的另一脈源頭、是逼迫她母親離鄉背井的罪魁禍首、是不聞不問將她母女倆遺棄在貧民窟十數年的冷血劊子手。

玫雷莉亞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,畢竟自她有記憶起,這個世界便只有一片惡臭瀰漫的泥沼地獄。

殘留在模糊記憶中的溫暖是母親莎奈茵憔悴的容顏、愛護的抱擁,還有在受盡凌虐之後,沾了她滿手滿眼的猩紅赭色。

那年玫雷莉亞才八歲。

巡邏隊以搜捕未上報調香師之名,行大肆搜獵玩樂之實,將她僅能窺得一方藍天的小小方寸之地破壞殆盡;母親將她藏在床板下的暗窖,一個人擋在床前,留她一人在床底下親眼看著母親被凌辱、聽著母親的哀號、記著男人們的戲謔;最後是「噗哧」一聲,銳物沒入肉體的鈍響,而男人們終於起身整理了凌亂的衣衫,留下滿地腥羶與鐵鏽,魚貫離開這除了有個幾分姿色的女人、再無其他可取之處的廉價矮房。

玫雷莉亞還記得當時的自己是怎麼哆哆嗦嗦地從窖下爬出,顫著四肢,在青梅的支撐下爬挪到已無生息的母親身邊,牢牢烙下她最後的容貌,與那半闔雙眼,永不瞑目的眸。